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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東伯侯上書求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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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東伯侯殷甲,追趕蛇魅誤入懿德妃寢室,沖撞了貴人。因不從懿德妃令狐氏之欲,乃被其所誣。天子唐夲大怒,將其囚居於郢都外小城【墑黎】內,不得放歸封邑殷商之地!

時光荏苒,匆匆便是十載而過。這數年中,殷商封邑之臣數次入郢都求告,都不得唐夲天子所許,是故居然不曾見過殷甲一面。只上大夫聞龔無奈出下策,暗用重金賄賂監囚將士,這才偷著探視過殷甲。

倒是殷甲雖被囚居,卻也並不曾受苦,每日間除不得自由外,飲食起居盡都有仆役服侍。閑暇時候勤修九守握固煉體修身之法,年已過不惑,居然益發精神朗朗。只是每每思及殷商之雙親與及家中妻,輒即黯然不已!

這一日,殷甲用過午膳,在廳內閑暇飲茶。忽而門外匆匆奔來一侍役,不待敲門便闖入廳內,急急呼道:“君侯,君侯!”

殷甲面現不悅,喝道:“慌慌張張成何體統?”那侍役乃是殷甲心腹,殷商封邑之人,前時聞龔暗中來探東伯侯時,為殷甲留下照顧起居的。侍役來至殷甲身側,附耳低語道:“君侯,大將軍辛勉快馬加急遣來一傳令使,已然入了墑黎城,有十萬火急之事奏稟,君侯還請速速往見之。”

殷甲心中一突,忽感不妙,忙問:“其所為何事而來?”侍役吱唔道:“君侯去見傳令者,自然曉得!”

東伯侯益發心慌,忙疾步出了所居之處,往府外而去!此地之監管兵卒軍尉早已被殷甲盡數賄賂收買,並無一人來管!東伯侯隨那仆役匆匆轉過幾處房舍,來至館驛。一風塵仆仆滿面倦色軍士忙跪地拜倒:“見過君侯!”

東伯侯殷甲沈聲道:“汝遠來辛苦,且起來說話!”軍士謝恩,遂站起。殷甲便問:“汝此番所來何事?”

那軍士面現悲色道:“君侯大事不好,老太公病重,已然臥床月餘,恐……沈屙不起……!辛勉將軍派卑下曉夜兼程來報,聞龔大夫隨後數日便至!”

殷甲聞聽其言,腦中轟然一聲響,身軀晃了晃便向後倒去。慌得那傳令軍士與侍役忙扶住,連掐人中,殷甲方幽幽而醒,睜眼便痛聲大哭:“父親,孩兒不孝,十載不曾近侍尊前,今日我父病篤,吾卻不能親奉榻前,要吾這不孝子何用?不若就此死休……。”言訖,便要以頭撞階!侍役與軍士唬的死死抱住,哀叫道:“君侯……君侯莫要如此……老太公只是病重,尚不曾仙去。若君侯能早歸封邑,或可往金烏山求告無咎仙長,得幾枚仙丹靈藥,豈不立時令老太公痊愈?”

殷甲聞言頓時一鄂,隨即大喜,連聲呼道:“是極是極,孤怎的便忘了老師也?待吾這就向天子上書求肯,請陛下允許吾回返封邑侍奉雙親!”言訖慌忙推開左右,便奔回了居所,攤開紙卷,唰唰唰書就。急匆匆喚來監押將軍,言道:“有勞將軍回郢都一遭,代孤將此書上呈陛下,孤家中老父病篤,俯求陛下恩準放還回封邑。”

那將軍向日收了殷甲不少錢帛,自然無所不允,乃慨然道:“君侯且稍待,下官這就趕去郢都,向陛下陳情。”殷甲連聲謝過,那將軍就騎上馬,疾馳往郢都而去。

墑黎城距郢都不過數十裏路途,那將軍不數刻便抵至,入了城直奔丞相陸恭府,對丞相倍言殷甲之事,且奉上殷甲之奏陳。

陸恭與殷甲向日交好,以往便多有向天子代東伯侯求情,只是天子固執己見,以至陸恭也是無法助東伯侯減刑。今日見了殷甲之上書奏陳,思及此或可令君侯身脫囹圇。便袖攏了那奏疏,直往皇宮而去面聖!

今日天色和暖,恰是禦花園中百花最艷之時,是故天子唐夲便攜了中宮田皇後,與太子唐禮在花園中賞玩游戲。適才懿德妃令狐氏恰好來向皇後請安問禮,便也隨天子等共賞美景了!

話說十數載悠忽而過,那太子唐禮如今已是一十二歲之齡,長得面如冠玉,眉清目朗,一歲能言,三歲能詩,五歲便即熟讀諸經史子集,更精善音律琴瑟,天賦著實不俗。且秉性溫文爾雅,謙沖寬和,赫然有君子之風。群臣皆道太子未來必然會是千古明主。天子唐夲與皇後更是愛惜無以覆加!

天子與皇後,懿德妃正坐園中亭內。太子則端坐案前,鼓琴奏彈‘風入松’。只聞音韻悠揚,真如戛玉鳴珠,萬壑松濤,清婉欲絕,忽忽然如九天仙音,人間幾乎不聞。天子與皇後等如癡如醉,恍如身置瑤宮金闕,徜徉曉雲之端。

正聽到醉心處,忽而有宦侍來報:“啟奏陛下,丞相陸恭大人俯求面聖。”

唐夲被攪擾,無奈回過神,著實有些不悅。然曉得陸恭無事不會來見,便吩咐:“著他就來此處見駕。”宦侍恭聲退下,不一時引陸恭來到禦花園。

陸恭俯身拜倒:“臣拜見陛下,攪擾陛下清閑,臣萬死。”

唐夲此時已然古稀之年,神思倦怠了許多,再不如往年般勤勉。閑暇時候最是不喜談國事,乃淡聲道:“丞相免禮,不知此來所為何事?”

陸恭便捧出殷甲上奏之書,道:“啟奏陛下,因殷商家中老父病篤將危,是故東伯侯殷甲上書求肯放歸封邑,侍奉雙親以完人子之孝。”

唐夲聞言輒即沈默不言!東伯侯殷甲已然被囚居墑黎城十載,天子往昔心中那股怒氣也早已消了。且殷甲囚居墑黎這許多年,並無絲毫怨懟,每逢望朔之日便會望北遙拜天子金安,十年如一日甚是恭謹。是以唐夲便也意動了許多!

許是經事多磨折,唐夲剛要頷首允肯,忽而那太子卻停了鼓琴,面現惑色問道:“丞相,那東伯侯殷甲囚居墑黎城,諭旨不允任何人往見之,然東伯侯又是如何得知萬裏之外殷商封邑之事的?莫非是有人擅自去墑黎城告知他的不成?”

列位看官:那太子唐禮乃是紫薇帝君伯邑考轉世,雖則豐神俊雅,乃謙謙君子。然只是喜好韻律瑟琴,到底於這政務不甚精擅。是故莽莽然便問出心中所惑,這卻令天子與丞相盡都面現尷尬了!

要知那東伯侯殷甲與帝都百官相交善,這十載以來必然會有人暗中往探視的,消息自然靈通。便是天子唐夲也心中暢曉,只是故作不知默許而已。然今日太子莽撞於眾人面問及,卻令唐夲不得不怫然作色,喝問丞相陸恭:“朕尚且不知殷甲之父殷離病篤,怎的他一囚居墑黎之犯人卻早早知曉了?莫不成有人暗通消息與他,當朕諭旨如無物乎?”

陸恭暗暗叫苦,怨太子多言,忙躬身謊奏道:“陛下明鑒,殷商所派快馬乃是先入了郢都城,然後才去的墑黎見殷甲,並非有人暗通消息。”

唐夲兀自怒道:“無朕之允,哪個許他往墑黎報訊的?當朕若無人乎?若如此,朕倒偏不允殷甲歸去封邑,”

陸恭唯唯不敢言,卻暗怨天子小題大做。一側懿德妃令狐氏卻心中一動,覺此事乃是良機也,忙笑而對唐夲道:“陛下且息怒,東伯侯殷甲乃是著名孝子,現今其父病篤,若陛下真不允其歸省侍奉雙親,豈不令百姓黎明怨陛下刻薄乎?不如便放他歸去罷。”

田皇後也是勸道:“懿德所言極是,這十年來東伯侯想必早已幡悔往昔罪衍,念他一向恭謹且有大功在身,便放他歸鄉奉親吧!”

此時太子也曉得自己多嘴惹事了,忙也勸父皇。唐夲借此臺階也就不再推阻,允了殷甲之請,吩咐陸恭速去擬就上旨頒賜東伯侯,放其離去。

待陸恭匆匆離去,唐夲方回身對懿德妃嘆道:“東伯侯無禮在先,愛妃卻以德報怨為其求情,真賢淑不愧懿德之號也!”皇後與懿德妃相交甚篤,也是多多誇讚了令狐氏幾句。

懿德妃做惶恐狀謝過恩,便面現哀色拜求道:“陛下,娘娘,臣妾每思及囚禁了東伯侯十載便心中不安。想昔日那東伯侯或許真是酒後亂性,卻並非本意。然因臣妾之故將國之功臣幽居,臣妾著實惶恐,便是民間也多有怨臣妾陷害大臣的。今日陛下隆恩放其歸去,臣妾想求陛下恩準,往墑黎城探視東伯侯。一則宣示陛下隆恩浩蕩,二則消去臣妾之無妄罪名!”

唐夲與田皇後不疑有他,對視一眼齊齊慨嘆不已,對懿德妃更添幾分愛惜。便允了她之所請:“念愛妃一片誠心,朕便允你往墑黎城一行,並轉賜殷甲宮中上好表裏錦緞百匹,人參首烏等物若幹,回去為其父所用。”

懿德妃大喜,連聲謝恩,天子到底有些不放心,特派了一隊宮中精銳禁衛護衛。第二日懿德妃坐皇輦,直趨往墑黎城而去。

也就在懿德妃離去之時,皇宮中殿禦案上擺放之一明黃雕龍木盒,忽的放一道氤氳光澤,便有一道淡淡人形逸出,轉圜了數圈,悄然沒入後【宮不見!

究竟如何,下回分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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